第3章 这还没完
明珂面无表情的说道:“强行带走我弟妹,不让我们姐弟见面;又违背本人意愿,擅自定下我的亲事,越俎代庖,这是一。”

       “为了银子,不顾我爹尸骨未寒,不念亲戚情分,见利忘义,欺负一屋子孤苦弱小,这是二。”

       “还有第三,明知当事人不同意亲事,竟然下药,试图趁我意识不清醒的绑我嫁人,欺瞒拐卖良家少女,三婶,你这是在犯法!”

       她一句话比一句话狠,到最后语气凛然,几乎是直接把罪名给明三婶定下了。

       在场的人都懵了。

       还是明三婶最先回过神,“我呸!珂丫头你今天是吃了疯药吧,又是喊打又是喊杀的。什么一二三四,我怎么就拐卖你了,我是你亲婶婶!你爹娘死了,家里没个长辈管事,我是好心才帮你相看亲事。”

       周围的宾客不是明家本族的亲戚,就是一个村子的,赶忙上前帮腔:“就是就是,珂丫头你说的也忒严重了,你三婶她只是好心办了坏事。”

       “到底是一家人,闹成这样多难看啊,既然亲事都退了,珂丫头,这事儿过去了,别提了。”

       只是办了坏事吗?

       不是。

       明三婶害的是真正明珂的一条命。

       明珂冷笑:“她好心,能让十五岁的侄女嫁给一个五十岁,半截身子入了土的老男人?”

       “她好心,会把我家掏空,连一粒米都不剩?”

       “大家不用和稀泥了,是非对错,我爹娘的在天之灵都看着呢!这桩桩件件,如果我报官,就算她能逃过牢狱之灾,也是一定会挨衙门的一顿板子。”明珂扬起下巴说道,“你们要是真觉得她没做错,等上了公堂再给县老爷说也不迟。”

       大家都是地里讨食的农户,天塌下来了也只会想着找族长和里正,对官府是敬而远之。

       这会儿见明珂俏脸冷肃的较真模样,张嘴衙门闭嘴公堂,心里不由得怯了。

       怕她真让他们去见县老爷,忙摆手道:“罢了罢了,这是你们自家的事,我们也不好瞎说。”

       其他人只是上公堂做个证都怂成这样,明三婶和明虎心里就更虚了。

       明三婶强撑着一副凶样,色厉内荏的说道:“你想要怎么样说就是了,要是我真欠了你什么,还你便是,不用拿衙门吓唬我们。”

       “这可是你说的。”明珂看了众人一圈,“在场的所有人都是见证人。”

       大家忙不迭点头:对对对,是是是,你说什么就是什么。

       反正他们是不敢再乱开口帮腔了。

       明珂指着厨房的方向:“我爹去世的时候,我家米缸是满的,三斗精米,一大袋子白面,玉米豆子麦麸加起来快五斗,糖盐油这些就不说了,我爹给我的五两银子现在全没了。三婶你还吧!”

       “这个不行。”明三婶想也不想就拒绝了,她很理直气壮,“我是拿走了,但都花在你三个弟妹身上,他们在我家住了一个月,吃喝拉撒用,到处都是开销,总不可能让我养他们吧,现在已经没剩了。”

       明珂气笑了:“三婶你是把我们大家都当傻子吗?那是我爹出门走镖前,给我们姐弟四人准备的半年的口粮,他们三个小孩子在你家一个月就吃完了,你在当猪养呢?”

       周围的宾客立马倒吸一口冷气。

       三斗精米约等于三十来斤的精米,五斗粗粮就是五十斤粗粮,再加上白面等其他东西,那可是快一百斤的粮食啊!

       大家的粮仓里也囤了这么多粮食,但那是他们家里所有人的口粮,而且大多是粗粮,白面细粮根本舍不得吃。更别提给自家孩子五两银子了。

       刨除一家老小紧巴巴的口粮,一年到头的收成全换成银子,也就碎银几粒,给孩子买块糖都是一个铜板一个铜板拿的。

       干镖师是真赚钱啊!

       大家感叹明老二家平时看着不声不响,没想到家底这么丰厚,更惊讶和不满明老三家的这么黑心。

       这不满中也带了许多眼红。

       有人意味深长道:“明三媳妇儿,一百斤粮食一个月就吃完了,平日里咋也没闻到你家香味儿啊?”

       明三婶噎了下,眼神闪烁道:“那、那不是还给老三办了一场白事。珂丫头,你爹的丧事办的多隆重你也是瞧见的,摆了那么多席面,那些粮食听着数量多,换了鱼肉酒菜也就刚刚够用。”

       “说的也有道理。”明珂点点头。

       不等明三婶缓口气,她紧接着道:“不提这事儿我都快忘了,我爹还办了白事收了帛金,这笔银子应该还在吧?”

       明三婶和明虎母子立马变了脸色。

       “你有完没完啊,真把我娘当犯人在审呐?”明虎指着明珂的鼻子骂,冲到她面前凶神恶煞的举起拳头,“明珂我给你脸了是吧,你再对我娘不客气,老子今天揍得你爹娘现在活过来都认不得你。”

       明珂眸光一沉,对着明虎裆下,直接一脚狠招踹去。

       “啊!!!”

       明虎顿时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惨叫,脸色苍白额角冒汗。

       在场的男人忍不住身有同感的打了哆嗦。

       “是我太给你们脸了,”明珂捡起方才扔在地上的簪子,目光含冰,向弯腰捂着下面的明虎走去,“才会跟你们废话半天。”

       明三婶声音都在发抖:“珂、珂、珂丫头,你、你你别胡来啊……你别着急,我又没说不给,咱们凡事好商量嘛!”

       明珂锋利的簪尖抵在明虎太阳穴的位置:“我懒得跟你们慢慢商量,一句话,我的东西在还是不在,你还,还是不还?”

       明三婶牙梆子咬得紧紧的:“珂丫头,如果闹出人命来,你也是要进衙门,会被砍头的。”

       明珂嘲讽的笑了笑,还真会现学现卖,“我都是死过一次的人了,还怕进衙门吗?大不了再死一次。”

       明虎又痛又怕,嘴上却依旧不认输:“你唬谁呢!”

       怎么可能会有人既不怕官老爷,又不怕死的。

       她握着簪子往皮肉里刺进几分:“试试?”

       试试,试试,又是试试。

       明虎听见这两个字腿都吓软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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